法悟 | 西安女大学生退房租遭辱骂自杀事件的法律分析 ——兼论房屋租赁合同中关于违约金的法律问题

2021年12月，西安发生了一起令人痛心的悲剧。年轻的女大学生程某（化名）在与房东任某某关于退租押金产生纠纷，尽管双方进行了多次沟通，但始终未能达成共识。随后，矛盾进一步激化，任某某开始对程某进行侮辱和挖苦，程某因不堪忍受房东的恶意言辞，选择了喝农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一事件迅速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反响，激起了公众的广泛关注和热烈讨论。2024年5月22日，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经过二审，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任某某对此表示要申请再审，而程某母亲称判决生效十日内，房东任某某依旧未支付赔偿金，他们已经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1.刑事责任分析

依据我国《刑法》规定，对犯罪人刑事责任的认定，必须满足行为人的行为具备一定的社会危害性，且行为人在主观上必须存在故意或者过失的心理状态。在审视本案的具体情况下，尽管任某某对程某的辱骂行为确实对程某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给她带来了沉重的精神负担，但我们需要客观地分析，任某某的这些言论在一个心智成熟、行为自主的正常成年人面前，这些言语并不具有绝对的强迫、威胁，不能简单地认为任某某的过激言论导致了程某别无选择的自杀结局。因此，从刑法的角度来看，房东任某某的行为并不构成刑事责任。

2.民事责任分析

根据《民法典》第1024条规定：“民事主体享有名誉权。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以侮辱、诽谤等方式侵害他人的名誉权。名誉是对民事主体的品德、声望、才能、信用等的社会评价。”《民法典》第1165条规定：“行为人因过错侵害他人民事权益造成损害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依照法律规定推定行为人有过错，其不能证明自己没有过错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

在本案中，房东任某某的辱骂和挖苦行为无疑侵犯了程某的名誉权和人格尊严，这种行为已经超出了社会道德的底线，构成了侵权行为。尽管房东不会受到刑事制裁，但其对程某的侮辱、刺激性言语需要承担民事侵权责任，房东任某某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首先，本案中房东任某某的不当言语构成了侵权。在处理退租押金事宜时，任某某通过电话和微信多次发表侮辱性和讽刺性言论，对程某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这种超越正常沟通的行为严重侵害了程某的人格尊严。

其次，在任某某清楚程某的精神状态脆弱的情况下，未采取措施予以保护，反而用恶劣的言语攻击程某。这不仅反映了任某某的疏忽，更是对他人心理状态的漠视。程某在自杀前的言论也表明，其自杀行为与任某某的言语刺激有很大关联。

最后，法院在审理程某死亡与任某某行为之间的因果关系时，虽然认为任某某无法预见程某自杀的具体行为，但考虑到程某已多次表明无法承受精神刺激，并警告任某某停止辱骂，任某某仍旧继续其行为。法院判定，任某某的行为严重威胁了程某的精神健康，并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程某的悲剧。因此，根据《民法典》及相关规定，任某某应对其辱骂行为与程某自杀之间的因果关系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

3.赔偿范围

根据《民法典》第1179条规定：“侵害他人造成人身损害的，应当赔偿医疗费、护理费、交通费、营养费、住院伙食补助费等为治疗和康复支出的合理费用，以及因误工减少的收入。造成残疾的，还应当赔偿辅助器具费和残疾赔偿金；造成死亡的，还应当赔偿丧葬费和死亡赔偿金。”

据此，赔偿范围通常包括医疗费、丧葬费、死亡赔偿金等。具体数额需要根据实际损失、当地经济水平和法院的裁判标准来确定。本案中，法院在判决中强调，任某某的辱骂行为违反了公序良俗，背离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应当受到法律的制裁。因此，一审法院判决：国无德不兴，人无德不立，判任某某赔偿医疗费、丧葬费、死亡赔偿金共计174643元、精神损害抚慰金20000元，合计194643元。二审法院维持了一审判决。法院的判决体现了法律的公正性，对社会公德和道德行为提出了明确的要求，维护了公序良俗，并保护了受害者的权益。

根据《民法典》第585条规定：“当事人可以约定一方违约时应当根据违约情况向对方支付一定数额的违约金，也可以约定因违约产生的损失赔偿额的计算方法。约定的违约金低于造成的损失的，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机构可以根据当事人的请求予以增加；约定的违约金过分高于造成的损失的，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机构可以根据当事人的请求予以适当减少。当事人就迟延履行约定违约金的，违约方支付违约金后，还应当履行债务。”

《民法典》第704条规定：“租赁合同的内容一般包括租赁物的名称、数量、用途、租赁期限、租金及其支付期限和方式、租赁物维修等条款。”

首先，我们应当在合同中明确规定违约金的相关条款。这包括确定违约金的具体数额或其计算方法。违约金可以设定为一个固定数额，或者依据实际情况，比如按日、月或租金的一定比例来确定。

其次，合同中应详细界定何种行为构成违约，例如，延迟支付租金、未经同意的转租行为、私自变更房屋用途等，以减少双方对违约行为理解上的歧义。

最后，确保违约金的设定合理至关重要。违约金的额度应与实际损失相对应，不宜过高或过低。如果违约金设定过高，违约方可以向法院或仲裁机构申请调整；反之，如果违约金低于实际损失，守约方有权要求增加。这确保了违约金的公平性和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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